东坡肘子

好久不见

【法扎/萨莫】傲慢与偏见

  @人よ、幸福に! 小天使点的傲慢与偏见AU!

“莫扎特,你觉得那位宫廷乐师先生怎么样?”

“我觉得他很傲慢。”莫扎特咬紧笔头,有些气鼓鼓地说着。

达蓬特表示理解。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着实不算美好,尊敬的宫廷乐师萨列里先生到乡村旅游,寄宿在莫扎特家里,才刚登门放下手提箱,莫扎特就笑着从门外跑了进来,鞋袜上沾着新鲜的褐色泥土,身后还跟着几个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他们就像一群五颜六色的花蝴蝶一样涌上楼去,莫扎特在路过萨列里时还轻快地冲他打了招呼。萨列里疏离地点点头,转而问莫扎特夫人,“这就是您那位音乐颇有造诣的儿子吗?我对他早有所耳闻,可他的状态让人有些担心。”莫扎特夫人一时感到些尴尬,而正忙着爬楼梯的小莫扎特不知怎么就听见了他的评论,他在中途停了下来,转身握着扶手高声向他反驳,“您怎么能没有听过我的音乐就对我妄下评价,先生。”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领着他那些小姊妹们上楼去了,看上去是有点小恼火。莫扎特夫人只得出言宽慰萨列里,“请不要介意先生,沃菲有时就是这样的。”

“可是你也没跟他怎么接触啊,怎么能断定他是个傲慢的人呢?”

“你不知道,达蓬特。你知道罗森博格先生吗,他是跟萨列里先生一起来的,不过他不住在我们家而已——你知道上回他来拜访萨列里先生的时候和他聊了些什么吗,他居然说乡下人都是粗鲁的!而那位萨列里先生对于他的抱怨竟没表现出不满来!哈!我看宫廷里面的家伙才个个都是固步自封的讨厌鬼呢!”

“我亲爱的莫扎特大师啊,您这是偏见,”达蓬特看到莫扎特像一只被惹急了的仓鼠一样嗞着牙攻击那两位先生,不由地笑起来,“你又是怎么听到他们的对话的呢?”

“因为妈妈叫我给他们端草莓去…”莫扎特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我当时都打算原谅他啦!毕竟他上午和我们一起用餐时还很有礼貌,也夸奖了我最喜欢的那片田园景色,而且他本人其实长得很不错,至少…”

“好了大师,别再说胡话了。”达蓬特伸出手来揉了一把他乱蓬蓬的金发,莫扎特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他这点逗弄,“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很不喜欢他了,他实在是一个傲慢的家伙,”他说着又突然坐直起来,把达蓬特吓得猛地缩回了手,“我要继续完成我这首舞曲!今天晚上我就要演奏!要叫那些高傲的宫廷孔雀看清楚我的才华!”他信誓旦旦地宣布,顿时整个人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达蓬特只好起身去穿外套,深知莫扎特一旦专心作曲,就必然顾不上自己了。

晚上达蓬特要替家里的妹妹取新做好的花边,故而错过了一部分晚会,索性他到大厅的时候恰好赶上莫扎特的表演。小天才弹了早晨新作的小步舞曲,曲子和演奏较他往常一样出色,于是他又一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点达蓬特见怪不怪。真正叫他感到稀奇的是萨列里,那个据说又傲慢又恶劣的宫廷乐师,他显然被莫扎特的音乐所惊艳到了,目瞪口呆地站在人群外围,借着轰然作响的热烈掌声用力鼓掌,嘴里似乎在念念有词地说着“bravo”,而莫扎特站在奶油色的灯光下接受四面八方的赞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很快,乡绅们就纷纷提议要宫廷乐师对此作出评价。“我认为莫扎特先生的乐章是十分可听的。”

拜托,您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达蓬特对他的表现表示不信任。他兴许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一个亲眼目睹萨列里迅速收起那些走漏钦慕的肢体动作,然后温和、诚挚,但同样毫无激情地下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评价,客观得甚至算不上一个夸奖。达蓬特在下面看着莫扎特,意外地认识到对方没有在生气,相反的,凭他对莫扎特多年的了解,他此刻应该是委屈极了,似乎很快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上帝啊,请告诉我莫扎特没有被魔鬼附身。达蓬特只好走向钢琴,迎上那个刚刚才经历过表彰的小音乐家,“太棒了,莫扎特,”他热情地拥抱了莫扎特,“现在我们该把钢琴让给女士们了,来吧,让我们一起去跳舞和品尝香槟。”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了。”达蓬特颇为关切地看着身边那个闷闷不乐的小家伙,他现在可像是一只误闯了衣香鬓影的野生动物,跟周围的坏境格格不入。“他居然不喜欢我的音乐。”莫扎特难能可贵地没有即刻滑进舞池,他现在和达蓬特站在长桌前窃窃私语,皱着眉头抿下一口酒水,“我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喜欢我的音乐。”达蓬特忍不住笑开了,一只手伸出去拍打莫扎特的后颈,“嘿嘿,你其实没有你自己所说的那么讨厌他吧,你看,你很在意他的评价,而且,据我所知,他很…”达蓬特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萨列里无意之间插入了他们的谈话,“莫扎特先生?您好,可以稍微与您聊一聊吗?”

“抱歉,我现在并没有这个兴趣。”莫扎特愁眉苦脸地回答道,达蓬特为此感到惊讶,他此刻脑子里面叫嚣着这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解除误会的机会,而若是萨列里再坚持一步,他敢保证莫扎特不会拒绝。可萨列里实在是太过识趣了,“那么祝您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与此同时他相当有气度地转过了身,达蓬特几乎要克制不住地为莫扎特叫住他了,这时莫扎特却突然将他拉离了这个场合。

他们藏在巨大的红色绒布窗帘后面,嗅着一股使人安心的灰尘味,这是莫扎特小时候爱玩的游戏,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他又幼稚起来。达蓬特只感觉鼻腔发痒,呼吸困难,厚窗帘里沉重的棕红色光线叫他昏昏欲睡,他拼命忍住打哈欠的欲望,竭力尽一个友人的职责关心他,“其实你还是很想跟他说话的吧。”一向随性的小音乐家这时却扭捏了,他捏着手掌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对达蓬特坦白了,“我只是…只是因为他是个音乐家,我可一点都不欣赏他的性格。”

“可你欣赏他的脸。”达蓬特无情地指出,莫扎特立马像个敏感怕羞的女孩儿一样红了脸,“你在说些什么啊!”“看你的反应,我可以继续猜测你甚至有点喜欢和他一起相处,你们或许还为某个音乐上的小问题争执过,你们…”

“达蓬特!别说了!”莫扎特扑上去死死捂住了他的嘴,脸上是一片燃烧的酡红,这甚至让达蓬特怀疑是那些他喝下去的香槟酒不合时宜地发挥了效应。达蓬特在这个姿势下很快就感觉到溽热,可莫扎特没有一丝要放过他的意思,“你说的确实没错…”“我真的猜对了?”达蓬特从莫扎特的魔爪下挣扎出来,贪婪地呼吸窗帘布后面甜腻又毛绒的空气,“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讲你弹琴时我看到了什么。”莫扎特正打算从他身上爬开,紧接着窗帘就被一双手用力拉开了,宴会通明的灯火气势汹汹地刺过来,平白让两个人感觉像是被扯走蔽体的最后一块裘皮,又狼狈,又窘迫,达蓬特手忙脚乱地把莫扎特从胸前扒开,两者都晕头转向,法鲁特红色的幻影始终在眼前旋转,直到靠住墙壁才勉强站稳脚跟,眼睛也适应了过于明亮的灯光。

萨列里站在外面,看上去不能更庄严肃穆了,因此达蓬特和莫扎特此时就显得尤其凌乱。达蓬特还没想清楚该怎样化解这个怪异的局面,就听见萨列里,那个一直冷淡有礼的萨列里,以一种令人讶异的刻薄语气嘲讽莫扎特,“没想到莫扎特先生的口味这么多样?”

“您怎么能这样子讲呢!”莫扎特像被狠狠踩了一脚,红着眼睛回击他。好了,这下莫扎特是真的生气了,达蓬特无比理性地想到。萨列里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头,喉咙里哽着的一块坚冰融化,语气重又和缓下来,“晚会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已经离开了。”莫扎特听到这话就一把抓住了达蓬特的手,“我们走吧。”说着他就坚决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我就跟你说他是个傲慢的家伙。”他小声冲达蓬特嘀咕着,达蓬特在附和的同时也好心提醒了他,“或许也不完全是如此。”

萨列里和罗森博格要在乡村逗留一个月,而9月份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到来了。头一天早上达蓬特就估摸着又到了莫扎特照常例步行去教堂进行表演的日子,那天上午天气不错,不久天空却下起雨来,按莫扎特的性格肯定是记不得要带伞的,现在八成被困在还不算远的一座凉亭里,达蓬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叹了一口气,携上两把伞外出去找莫扎特了。莫扎特果然被困在亭子里,头发湿透了,一绺一绺贴在面颊上,从肩膀到袖口的衣物也一溜湿下来,袖子沉甸甸地垂荡着,看着很冷。达蓬塔刚打算出声喊他,就看见萨列里率先走进了亭子,莫扎特的注意力于是全然被吸引了过去,没有看到雨幕后面达蓬特那个模糊的人形。

“莫扎特先生,”萨列里说,声音混在激烈的雨声里,很像是一声叹息。达蓬特只能看见他们两个同样湿漉漉的头发。水让或不苟言笑、或任性而为、或性格傲慢、或抱有偏见的双方都看上去温柔极了,几乎类似于一对亲密的爱侣,达蓬特看不清,但他猜想莫扎特的眼神一定含有难言的柔软光亮,就像他每每面对乐谱时一样。

“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我爱您。或许这会使您反感,毕竟我们相识不久,但我想表达的是,我相信这种感觉即是爱情。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出言不逊是否会让您厌恶我,在遇见您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那样无礼和不冷静。”

“此外,我对我没有及时表达对您音乐的喜爱抱有极大的悔意,不知道您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您永远都有机会,安东尼奥。”莫扎特捧起他的手,在无名指上又轻又快地吻了一下,萨列里的手轻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坚定下来。“您会给我写信吗?”莫扎特问。

“我会的,我还会再回来见你。”

“不,不需要,”莫扎特探身帮他拂开眼前潮湿的额发,手指深情得像属于一个可爱的妻子,“我会去找您的,我会去为在维也纳的皇帝谱写歌剧,您等着瞧吧。”莫扎特又恢复了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萨列里不禁笑了。

“好。”

达蓬特因此有理由判定,他们会有一个十分圆满的结局。




End

*后来达蓬特偷看了莫扎特的书信,被腻歪到痛不欲生(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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